第七章路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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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引可算不上件簡單事。。
“……且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傅長歌一時也是無法，本就在赤江南，想要找到胡商都難，更何論拿路引。看著天色將晚，他也只能先往江邊碰碰運氣，“怕是只能做守株待兔之事了。”
別說，也說不得是傅長歌運氣好起來了，就這麽等著還真讓他等到了。
傅長歌把馬和顧辰生安頓在道邊的樹林裏，往前不遠就是一個小渡口，遠遠隱約能看見幾點燈火，想來是有人往來。這條小路是來往渡口必經之地，又離渡口不算太近，還有樹林在兩旁，蟲鳴聲甚響，就是有了打鬥聲，那渡口也定是聽不見。
傅長歌就守在路邊，想了想，還提上了顧辰生的劍。他剛伏好沒多久，就見有人從渡口沿著小路往出走來。那人並不騎馬，步子也不快，漸漸走近，傅長歌便看清了些：那是個十六七歲少年，未著胡服，頭發束在頭頂，像是漢人打扮。可那人身上衣袍卻是極窄的袖子，下袍也很短。身上只一個包袱，也沒有什麽武器。
“只有江北才有這樣的漢人裝束，但來赤江南的胡商不少都作漢人打扮。可這少年也不像是個商人。就是百年後，狄人對漢人查的都要嚴一些，更遑論如今嚴防境內漢人南逃，若是漢人怕是很難渡得江來。”
傅長歌拿不太準這少年身份，不由得有些猶豫，可這江邊終究不是久留之地，“管他胡人漢人，他身上既無武器，腳步不是很穩，就是身有武藝也遠不及我，先看能不能拿到一張路引再說”
傅長歌起身，躍出兩步至少年身側，就以劍柄向少年後頸襲去。
“你不是劫財，也不是殺人”那少年堪堪往側躲了一步，說了兩句狄語。
傅長歌手中稍頓一瞬，未發一言，劍也未出鞘，緊接著又向少年攻去。
“我可以給你路引。”
這句話聽得傅長歌一楞，他手一翻轉劍出鞘兩寸架在了少年脖子上，出口也是狄語。
“別想著動靴子裏的東西”傅長歌走到少年眼前，另一手按住了少年的右手。
少年聽聞此話，卻是唇角一勾，他上下打量了打量傅長歌，目光如炬。
“你不是胡人”少年目光往傅長歌頭上一瞥，便不再說狄語，而換成了漢話，“路引我可以跟你換。那張路引反正也不是你的，你也改過。”
“兩張。”傅長歌心裏稍有波瀾，臉上卻絲毫沒露出驚訝之色。
“成交，不過你還得加一匹馬。”那少年狡黠一笑，自懷中掏出兩張路引遞到傅長歌手上。
“等著。”傅長歌接過路引，不過幾息時間就往返了樹林中一個來回，將馬牽到那少年身邊，又將懷中路引遞給少年。
那人接過少年，卻不急著走，“我還是有些好奇，你不問麽？”
“你們這些聰明人都是些不嫌咯腳的。”傅長歌瞟了一眼手中兩張路引，這才收回懷中，心中同時又是一驚，赫連氏……他突然想起了一個“鼎鼎大名”的人，“赫連非？”
那少年終是有些訝異的神色了，他又是一笑，渾身竟似放松了些，“還未請教朋友你高姓大名？”
“何談高姓大名，傅長歌。”傅長歌聽聞此話，也沒了之前嚴肅的樣子，甚至也有些笑吟吟的。
“今日你我都是行色匆匆，便不多耽誤傅公子了。在下告辭了。”赫連非笑著一抱拳，駕馬而去。
傅長歌站在路上，卻是楞了片刻——這就是赫連非？那個號稱天下第一聰慧之人？他便是在這時來的楚國麽，是了，此時距他一戰成名應該還遠……傅長歌此時更是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自己是身處一百年前了，曾只是聽人傳言、在書中看過記載的人鮮活的出現了在他眼前。
傅長歌回神向著樹林走去，心中仍不免回想自己聽聞的，看過書中記載的有關赫連非的事。“說起來赫連非這天下第一之名，據說最初還是從淩雲城傳出去的……”想到淩雲城，傅長歌不由得又想到了他那塊飛霄令，“現在倒是絕不可能有人通過飛霄令找到我了……不過還是抓緊渡江為好。”
他走回顧辰生身邊，如今沒了馬，便只能背著人向渡口走去。
遠處的赤江風平浪靜，映著漫天的星光，仿佛銀河流轉在人間一般。
……
“船家。”
傅長歌說得仍是狄語。他遞出幾塊碎銀給那船夫，這幾日他也摸清了：這百年前無論什麽都要便宜上不少，雖他身上銀兩不多，但這兩日也不過花銷了一些碎銀，也算緩解了些他錢財上的窘迫。
船夫也不多問，等著傅長歌把背上的人放下，兩人在船上安坐好，便將船頭的燈籠熄了，撐著船往江對岸去了。
之前燈火亮著不顯，現下傅長歌才發覺，今夜還未及滿月，月光也不顯得很亮，可夜晚卻是一點也不暗，看什麽竟都是清清楚楚。傅長歌坐定，想到對岸還要上一會兒，於是便掏出那兩張路引來。
“赫連鉤……赫連鉞……這名字到是有趣，怕是還有刀槍劍戟不成。”
傅長歌仔細翻看了那兩張路引，這路引形制與楚國的相差甚遠，百年後路引形同虛設，他也沒特意記過赫連氏的路引是何模樣，無從判別。只是這傅長歌雖然狄語說的還算流利，狄人的文字卻只是勉強識得，更不足以像原先那般做出改造路引之事。
這一番查看下來，內容上倒還算正常，只是那赫連非不一定用得上顧辰生的那張路引，，所謂交換之語大約是個說辭，自己卻一定要用路引的。要說赫連非給的路引是一點問題也沒有，傅長歌可是絕不肯信的，要說這路引能引來什麽彌天大禍，倒也遠不足以。
“還是要尋個機會比對查看一番才好”傅長歌看不出什麽問題，便把路引收回懷中，他側身看了看顧辰生，這人至今還未醒，呼吸到是還算平穩，“也不知這人什麽時候才能醒，若是……罷了……”
赤江上沒有風浪，此時倒是顯得分外安靜，只聽得見船夫搖槳的聲音。傅長歌心中的弦雖還繃著，一時倒也感覺心中安靜了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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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且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傅長歌一時也是無法，本就在赤江南，想要找到胡商都難，更何論拿路引。看著天色將晚，他也只能先往江邊碰碰運氣，“怕是只能做守株待兔之事了。”
別說，也說不得是傅長歌運氣好起來了，就這麽等著還真讓他等到了。
傅長歌把馬和顧辰生安頓在道邊的樹林裏，往前不遠就是一個小渡口，遠遠隱約能看見幾點燈火，想來是有人往來。這條小路是來往渡口必經之地，又離渡口不算太近，還有樹林在兩旁，蟲鳴聲甚響，就是有了打鬥聲，那渡口也定是聽不見。
傅長歌就守在路邊，想了想，還提上了顧辰生的劍。他剛伏好沒多久，就見有人從渡口沿著小路往出走來。那人並不騎馬，步子也不快，漸漸走近，傅長歌便看清了些：那是個十六七歲少年，未著胡服，頭發束在頭頂，像是漢人打扮。可那人身上衣袍卻是極窄的袖子，下袍也很短。身上只一個包袱，也沒有什麽武器。
“只有江北才有這樣的漢人裝束，但來赤江南的胡商不少都作漢人打扮。可這少年也不像是個商人。就是百年後，狄人對漢人查的都要嚴一些，更遑論如今嚴防境內漢人南逃，若是漢人怕是很難渡得江來。”
傅長歌拿不太準這少年身份，不由得有些猶豫，可這江邊終究不是久留之地，“管他胡人漢人，他身上既無武器，腳步不是很穩，就是身有武藝也遠不及我，先看能不能拿到一張路引再說”
傅長歌起身，躍出兩步至少年身側，就以劍柄向少年後頸襲去。
“你不是劫財，也不是殺人”那少年堪堪往側躲了一步，說了兩句狄語。
傅長歌手中稍頓一瞬，未發一言，劍也未出鞘，緊接著又向少年攻去。
“我可以給你路引。”
這句話聽得傅長歌一楞，他手一翻轉劍出鞘兩寸架在了少年脖子上，出口也是狄語。
“別想著動靴子裏的東西”傅長歌走到少年眼前，另一手按住了少年的右手。
少年聽聞此話，卻是唇角一勾，他上下打量了打量傅長歌，目光如炬。
“你不是胡人”少年目光往傅長歌頭上一瞥，便不再說狄語，而換成了漢話，“路引我可以跟你換。那張路引反正也不是你的，你也改過。”
“兩張。”傅長歌心裏稍有波瀾，臉上卻絲毫沒露出驚訝之色。
“成交，不過你還得加一匹馬。”那少年狡黠一笑，自懷中掏出兩張路引遞到傅長歌手上。
“等著。”傅長歌接過路引，不過幾息時間就往返了樹林中一個來回，將馬牽到那少年身邊，又將懷中路引遞給少年。
那人接過少年，卻不急著走，“我還是有些好奇，你不問麽？”
“你們這些聰明人都是些不嫌咯腳的。”傅長歌瞟了一眼手中兩張路引，這才收回懷中，心中同時又是一驚，赫連氏……他突然想起了一個“鼎鼎大名”的人，“赫連非？”
那少年終是有些訝異的神色了，他又是一笑，渾身竟似放松了些，“還未請教朋友你高姓大名？”
“何談高姓大名，傅長歌。”傅長歌聽聞此話，也沒了之前嚴肅的樣子，甚至也有些笑吟吟的。
“今日你我都是行色匆匆，便不多耽誤傅公子了。在下告辭了。”赫連非笑著一抱拳，駕馬而去。
傅長歌站在路上，卻是楞了片刻——這就是赫連非？那個號稱天下第一聰慧之人？他便是在這時來的楚國麽，是了，此時距他一戰成名應該還遠……傅長歌此時更是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自己是身處一百年前了，曾只是聽人傳言、在書中看過記載的人鮮活的出現了在他眼前。
傅長歌回神向著樹林走去，心中仍不免回想自己聽聞的，看過書中記載的有關赫連非的事。“說起來赫連非這天下第一之名，據說最初還是從淩雲城傳出去的……”想到淩雲城，傅長歌不由得又想到了他那塊飛霄令，“現在倒是絕不可能有人通過飛霄令找到我了……不過還是抓緊渡江為好。”
他走回顧辰生身邊，如今沒了馬，便只能背著人向渡口走去。
遠處的赤江風平浪靜，映著漫天的星光，仿佛銀河流轉在人間一般。
……
“船家。”
傅長歌說得仍是狄語。他遞出幾塊碎銀給那船夫，這幾日他也摸清了：這百年前無論什麽都要便宜上不少，雖他身上銀兩不多，但這兩日也不過花銷了一些碎銀，也算緩解了些他錢財上的窘迫。
船夫也不多問，等著傅長歌把背上的人放下，兩人在船上安坐好，便將船頭的燈籠熄了，撐著船往江對岸去了。
之前燈火亮著不顯，現下傅長歌才發覺，今夜還未及滿月，月光也不顯得很亮，可夜晚卻是一點也不暗，看什麽竟都是清清楚楚。傅長歌坐定，想到對岸還要上一會兒，於是便掏出那兩張路引來。
“赫連鉤……赫連鉞……這名字到是有趣，怕是還有刀槍劍戟不成。”
傅長歌仔細翻看了那兩張路引，這路引形制與楚國的相差甚遠，百年後路引形同虛設，他也沒特意記過赫連氏的路引是何模樣，無從判別。只是這傅長歌雖然狄語說的還算流利，狄人的文字卻只是勉強識得，更不足以像原先那般做出改造路引之事。
這一番查看下來，內容上倒還算正常，只是那赫連非不一定用得上顧辰生的那張路引，，所謂交換之語大約是個說辭，自己卻一定要用路引的。要說赫連非給的路引是一點問題也沒有，傅長歌可是絕不肯信的，要說這路引能引來什麽彌天大禍，倒也遠不足以。
“還是要尋個機會比對查看一番才好”傅長歌看不出什麽問題，便把路引收回懷中，他側身看了看顧辰生，這人至今還未醒，呼吸到是還算平穩，“也不知這人什麽時候才能醒，若是……罷了……”
赤江上沒有風浪，此時倒是顯得分外安靜，只聽得見船夫搖槳的聲音。傅長歌心中的弦雖還繃著，一時倒也感覺心中安靜了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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